第8章 检讨-《锄奸》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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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   白冬菊并没有被刘猛吓住,仍理直气壮道:锄奸去了,要不是李彪把俺绑了,俺一定把林振海的人头给你提回来。

    刘猛拂袖而去。

    她不知深浅地跟在后面,一边走、一边说:大队长你别生气,早晨俺走得急了,没顾上跟你打招呼,下次俺一定注意。

    回到驻地,刘猛站在院子里就吼:胡小月,胡小月——

    胡小月应声跑了过来。

    给我关白冬菊的禁闭,由你们卫生队的人负责站岗。刘猛气咻咻道。

    胡小月和另外两个女兵上前,架起愣在那里的白冬菊,连推带搡地把她关进了大队部的一间空房里。

    白冬菊一边挣扎、一边喊:大队长,你听俺解释,林振海跟俺有仇,她把俺抢上过山,俺要亲手杀了他。

    刘猛不听她的解释,转身就走了。

    白冬菊被推进屋,门就关上了。

    胡小月还在外面上了锁,任由白冬菊在里面哭闹。

    胡小月在门外和两个女兵进了分工,由她看守上半夜,下半夜再由两个女兵看守。

    两个女兵走后,胡小月把枪抱在怀里,子弹上膛,然而站在门口,像个哨兵一样,一丝不苟地守在那里。

    屋里的白冬菊听到了外面所有的一切,终于不喊、也不闹了,她意识到了问题的严重性,小声地在里面问:小月,大队长真的关俺禁闭了?

    胡小月不说话,故意用**砸砸地面:纪律规定,关禁闭的人不许说话。

    白冬菊就乞求道:俺就问几个问题,问完了,俺就不说话。

    胡小月未置可否。

    白冬菊凑到门缝处说:小月,俺真的触犯了纪律?

    你的纪律可是违大了,县大队找你都找翻天了。

    她又问:大队长他们会怎么处置俺啊?

    胡小月故意拿起了腔:俺可说不准,但俺估计轻者开除出县大队,重者说不定得枪毙。

    白冬菊一下子就哑巴了,半天没有吭气。半晌,她才嗫嚅着:小月,你是老兵,这方面你懂,他们真的会开除俺?

    胡小月有些不耐烦了:这是最轻的了,你的问题问完了,好好反省吧。

    白冬菊在屋里再说什么,胡小月都懒得搭理了。她仰着头去数天上的星星,任由白冬菊猜来问去的。

    白冬菊一下子泄了气,她呆坐在火炕上,望着黑暗发愣。她真不愿意离开县大队,她来县大队是完全是因为李彪,是李彪毫无理由地走进了她的心里。参加县大队以后,她有了枪,便想到了报仇,爹那样一个老实的私塾先生,就因为教孩子念中国书被日本人杀了,她要替爹报仇。她还要把毁了她清白的林振海也杀了,是他让自己抬不起头来,就连娘再看她时也是将信将疑,一遍遍地问:闺女,他没把你怎么样吧?她告诉娘,自己是清白的,但娘的目光仍是充满了疑虑。

    参加县大队后,她抬头低头都能看见李彪了,虽然李彪对她不冷不热的,她仍感到幸福和踏实。就是这次李彪把自己给绑了,她仍然不恨他、也恨不起来。只要看见他,她的心就化了,嘴上不管说什么,都不是她心里想的。她连自己都弄不明白,爱一个人怎么会是这样?

    如果县大队不要她了,她又能去哪儿啊?白家庄她是待不下去了,在众人眼里她是被土土匪林振海睡过的女人。

    想起人们看她的目光,她就感到浑身发冷。想到这儿,她又捂着脸,呜呜地哭起来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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