058、外患必有内忧-《中宫》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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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   江湄松口气:“那便好,娘娘是头一胎,一定要格外小心谨慎,还望姑娘多加上心,等娘娘身子好些了,我再去看望皇后娘娘。”

    绣心点头称好,端起水杯喝水的间隙,瞧见江湄拿起了桌上的木剑清理桌面的碎屑,眼前一亮,擦了擦嘴道:“小主也练剑么?”

    江湄先是疑惑的看一眼绣心,随后立马想起来虞澜清出身武家,绣心这么问,想来是虞澜清从前常练剑了,她用手帕轻抚过木剑,有些无奈的自嘲笑笑:“从前在家的时候练,这门手艺也是我爹教我的,进宫以后闲来无事,又不可能舞刀弄剑,所以才雕琢些木剑出来,全当是打发无聊的时光了。”

    绣心目不转睛的盯着江湄手中的木剑,心想这东西虞澜清定然喜欢,还没想好怎么跟江湄开这个口,就听江湄道:“想来,皇后娘娘和我一定有同样的困扰,也同样想念着,我手中已经做好两把剑了,姑娘是娘娘身边最贴心的人,自然晓得娘娘最喜欢什么样式的,不如替娘娘选一把回去吧,也是我对娘娘的一片心意。”

    绣心掩不住欢喜,也不跟江湄矫情推诿,想来江湄这样的性子,真有人与她一般欣赏喜欢这木剑,才是最欢喜的。

    “奴婢谢过小主。”绣心先道谢,随后飞花便把两把木剑搬了出来,绣心一眼就瞧上那柄梅花烙印的,魏离喜欢梅花,所以虞澜清家中的剑柄上都有梅花式样,如今这把正好,虞澜清一定喜欢。

    得了木剑,怕惹人瞩目,江湄特意找来厚厚的布匹裹得严严实实的,谁也瞧不出是个什么东西后,才让飞花亲自送绣心出了宫。

    绣心一路小跑回凤羽宫,一进屋便神神秘秘的把东西放到虞澜清跟前,也不说是什么,只道这是江湄感恩皇后的一片心意,叫虞澜清自己打开来看。

    虞澜清一脸的疑惑,与月颖对视一眼后,才浅笑着嘟囔一句:“弄得这么神秘做什么。”说着,手上动作也没有停下,将裹得严严实实的布解开后,印入眼帘的便豁然是一把精致的木剑。

    虞澜清先是愣了一下,随后便掩饰不住的欣喜,爱不释手的讲木剑拿起笔画了一下,木剑轻盈,握在手中虽然没有真剑的重量,但是江湄的手艺极好,外形看来和真剑完全没有差别。

    “这是江美人做的?”虞澜清站起身来挥舞了几下,月颖赶紧上前搀扶,提醒她要小心身子。

    绣心连连点头:“正是呢,江美人在家里的时候,肯定也和娘娘一样练剑,所以进宫来才会无事雕琢木剑来消磨时间,奴婢特意选了梅花纹路的一柄,想来娘娘是会喜欢的。”

    虞澜清点头,拿在手上便不愿意放下,她被月颖扶着重新坐回去,语气里有些遗憾:“如今有了身孕,你们定是不要我乱跑乱动的了,早些时候若知道这个,我还能和江美人过上几招,也不失为乐趣。”

    绣心掩嘴笑:“奴婢还以为娘娘入宫一年多已经把这些事儿都忘了呢,看来娘娘骨子里还是将门的女儿,这些东西怕是一辈子扔不掉了。”

    虞澜清望着木剑,又伸手抚摸过腰间挂着的剑穗,低声道:“这是虞家的根本,自然自死也不能忘,一个人若连自己的本心都丢失了,那便是没有心了。”

    绣心带回来的木剑虞澜清甚是看重,每日走动散步之余,总要带上这柄木剑,用砂纸细细摩擦,直到整把剑身光滑圆润。

    刘太医每天都来请安诊脉,也笑着说虞澜清近来心情甚好,对胎像的安稳也有诸多助益,消息传到太后耳里,便即刻着京香姑姑亲自来看望,虞澜清肚子里的是嫡生,阖宫上下的眼睛都盯着呢。

    太后自然晓得后宫那些女子都打着什么主意,早前李乐荣在烈日下等着看望虞澜清,她已经请到慈寿宫来好生敲打了一番,如今就算是魏离不在了,她一个糟老婆子,一样护着虞澜清万事安好,谁也别想在她的眼皮子底下对虞澜清做什么。

    安逸的时间总是过得很快,宫中似乎平静得只有风过湖面的几分涟漪,偶尔的争执口角,虞澜清也当作是饭后闲余的故事。

    她这一胎过了第二个月便稳了,刘太医说虞澜清的体质比李乐荣好了太多,将来生产的时候也会顺利不少。

    如今李乐荣才五个多月,就已经开始挺着肚子多加走动,刘太医说她内里空虚孱弱,现在不多动一动,到时候生孩子时怕没有力气。

    且现下应该是已经过了孕吐最厉害的时间了,可虞澜清过问着,李乐荣的食欲还是不算太好,海鲜鱼类之前还能吃下去些,现在闻着便要吐,只能吃一些炖得烂熟的补品。

    饶是虞澜清那般包容着她,李乐荣还是叫虞澜清失望了。

    或许是因为她久居凤羽宫不见人的缘故,李乐荣便以为自己是这六宫中位分最高的,不管干什么事情,都尽在自己的掌控中。

    却不知魏离给虞澜清留下这满皇城的人,又岂会给她一个盲眼摸瞎的局面?

    御前的吴义,诏安,可都是虞澜清这方的眼线,李乐荣与川渝总都督私信甚密的事情,如何能逃过虞澜清的眼睛和耳朵?

    信件皆被吴义拦截下来,临摹一份一模一样的内容后,才得以往来,李乐荣和她父亲之间的对话,处处透着关怀,却也处处透着奇怪。

    按理来说,李乐荣就算要通信,也应该是和自己的母亲通信才对,怀孕这样的事情,难不成总都督一个男人,比自己的夫人还了解不成?

    可信件中并没有什么僭越的话语,倒是围绕孩子安好的事,反反复复说了几回了。

    虞澜清让不要打草惊蛇,让他们就这般互通着就是,心头知道有这么个事情,万一真有什么发生,也不至于手足无措。

    “皇上有外患,本宫自然会有内忧,除了李嫔,其他嫔妃的动静,也都要仔细着些。”虞澜清将最新临摹过来的信件看过,递给绣心让她好生保管,随后对着站在一旁的诏安道,“皇上不在宫中,太后上了年纪,这些小事也不好叫她老人家烦心,本宫如今胎像已稳,虽能做些事了,但月份尚小,还是会有不适症状,人也嗜睡,你和你师父是御前之人,本宫的重担,便只能叫你们担起来了。”

    诏安闻言赶忙跪下:“娘娘准许奴才每年祭拜家人的恩典,奴才无以为报,这点小事若都不能为娘娘分忧,诏安便再不能报答娘娘大恩了。”

    他说得特别严肃,像是要以身赴死的感觉,绣心盯着他噗嗤笑出声来,赶忙上前把他拉起来:“娘娘要你报个什么恩?你好生办差,为着皇上和娘娘好,便是最要紧的了。”

    被绣心一拉,诏安也笑起来,不好意思的搓了搓手:“奴才记下了,娘娘好生将养身子,事情交给奴才,娘娘只管放心就是。”

    虞澜清点点头,叫绣心送诏安出去,刚瞧见诏安低着头悄悄走了准备进去,便听见远处传来脚步声,绣心侧头一看,见来的人竟然是江湄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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