099、打你又怎么了-《中宫》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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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   “姑娘出去以后别叫错了,前几天宫中刚刚晋封完,可要记好了,婧嫔如今是贤妃娘娘,掌六宫大权,旁的主儿都各自往上晋了一级,再有便是我家主儿,现下也是贵人了。”飞花提醒巧琐一句,免得叫错了位分,还得要挨顿打。

    郁兰听了飞花的话,一下子惊讶的抬起头来,她看着江湄,好半响,颤抖着声音道:“你。。。你和赵怜儿,都是贵人了?!”问罢,眼中的光又熄灭了,当初如果不是她心切想要往上爬,又怎么会落得这样的下场?她进了冷宫那么多年,赵怜儿依附着南华珠,如今一个是贤妃,一个是贵人,真是可笑。

    江湄说话不避讳,看着郁兰这幅自怨自艾的样子就来气,她快步上前,轻轻一拉,就把郁兰轻松的扯了起来,江湄皱眉,她怎么瘦成这样了?拽在手里,像是没有重量似的。

    江湄力气大,郁兰挣扎不动,干脆直接放弃了,泄气的开口:“看吧!随你怎么看吧!”

    “当年送给贤妃的那串佛珠,真的是你动的手脚么?”江湄强迫郁兰看着自己,一字一句问她。

    郁兰立马像是被踩到了尾巴,炸毛道:“不是我!我想着要她提携我!怎么会是我!”

    江湄挑眉:“那你在这里呆着,在这里哭,就能洗刷冤屈,就能抓住真凶了吗?你瞧瞧,她们都活得很好,根本没有人在乎你的死活,你出去了,若是还这个样子,光是一个怜贵人,就能叫你生不如死。”

    江湄的话绝不是危言耸听,郁兰自己也知道,她就是因为太清楚了,所以不敢踏出脚步。

    “那我能怎么办?”泪水顺着脸颊滚下,郁兰虚弱的闭上眼睛,“我能怎么办?”

    “你只要记得,六宫真正的主子,只有皇后娘娘一人,当你站在其他任何人身后的时候,都是在自寻死路,只有效忠娘娘,安分守己,才是唯一的活路,你从前走错了路不要紧,只要从现在开始,你明白自己要走什么样的路,就好。”江湄松开郁兰的手,往后退了一步,“你若是明白了,就把眼泪擦干净,跟着我出去,昂首挺胸的在宫里走一遭,你既然是清白的,又何惧异样目光?该害怕的不是你,应该是真正的凶手。”

    江湄的话像是一剂强心针打在郁兰的心头。

    效忠皇后,安分守己,才是唯一的活路。

    这句话,若是几年前的郁兰,一定听不进去,可是现在的郁兰深深的明白,江湄能对她说出这样的话,定然是有招安之心。

    她难道不想洗刷冤屈,捉拿凶手给自己一个清白吗?

    她想!日日夜夜,辗转反侧的每一个不眠夜,她都想得要发疯了!

    江湄如今就站在她的面前,等她勇敢的跨出脚下的步伐。

    郁兰深吸了好几口气,才终于鼓足了劲儿,跨出了脚步,走到了江湄的身边,她扬高头,去看这样晴朗明媚的蓝天,终于松了一口气,勾了勾嘴角:“谢谢你,江贵人。”

    看来是想明白了。

    江湄也垂下眼帘笑笑,再转身往前走的时候,脸上已经恢复了冷漠的神情,她率先朝着前方走去,只留给郁兰一个坚实可靠的背影,郁兰抬手擦干净泪痕,搭上巧琐伸过来的手,跟随着江湄的脚步,向前走去。

    果然如同郁兰所料,这一路上,所有的宫人们都在用异样的眼光看她,郁兰知道自己现在这个样子很丑,很恐怖,可是看着江湄的背影,郁兰总算是有了一些慰藉。

    江湄并没有带着郁兰往凤羽宫去,她领着郁兰绕了好些路,明显是朝着御花园的方向在走。

    许久没出来,这些道路又熟悉又陌生,郁兰多多少少还是认得,看出来江湄要去的地方以后,不由自主的放慢了脚步:“江贵人。。。”

    江湄回头看她,见郁兰一脸的为难,冷声道:“又要说不敢去了?”

    郁兰噎了一下,垂下了眼帘。

    江湄哼一声:“不敢去便罢了,你自己照着规矩叩拜了皇后娘娘谢过恩典,就回你的小院子里去,永远也别出来见人,永远当一个缩头乌龟,再也别出来就好了,也没什么大不了的,反正害你的人逍遥了那么多年,再多逍遥几年,也是无所谓的。”

    说完,江湄真的就不管郁兰往前走,这事儿虞澜清是早就想好了的,能劝郁兰的,只有江湄。

    这个时候的郁兰根本就不需要温柔的安慰,她需要的就是像江湄这样的一把刀,架在她的脖子上,逼着她去想起,去接受自己的失败,去适应这样的局面,去撩拨起郁兰心底最深的痛,只有这样,郁兰才会前进,只有不断前进,才能走出黑暗,看见希望的曙光。

    江湄的话在郁兰的心头像是刀子一样拉扯,她握紧了拳头,咬紧了嘴唇,把到了眼眶的眼泪忍回去,深吸一口气,最终还是跟上了江湄的步伐。

    御花园四季如春,永远都在盛开不同品种的花朵,花团锦簇,总是那么热闹。

    江湄是知道赵怜儿,南华珠她们在这里的,她就是要郁兰第一天就攻克自己所有的防线底线,如果她跨不过去,那么虞澜清这步棋,就算是废了。

    赵怜儿她们的小声很远就传来了,郁兰听见的时候身子颤抖了一下,但仍旧没有停下脚步。

    江湄在亭子前不远处的花圃前停下了脚步,她们背对着赵怜儿她们,江湄拉过郁兰的手,很是亲昵的指着不远处的花给她看,还摘了一朵,插到郁兰素然的发髻上。

    赵怜儿正笑着,远远的看向江湄那边,好半天,才认出来江湄身边那个女子是郁兰。

    这就出来了?还有脸来御花园?

    赵怜儿勾着嘴角嘲讽的笑,对着那方大声道:“江贵人,怎么也不来给贤妃娘娘请安呢?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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