136、最美好的时光-《中宫》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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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   虞澜清瞠目结舌,好半响,抹了把汗:“这位风流无双的夫君,这些民间的话本子上的内容,还是少看一些为好,街上来来往往那么多人,怎会有人广天白日下对你有所觊觎?”

    魏离一脸神叨叨的拽过虞澜清到墙边站定,悄咪咪伸手指了指斜对面的女人:“瞧见没,她从方才便一直在看我,试图用抛媚眼的方式勾搭我,实在是居心叵测。”

    虞澜清顺着魏离手指的方向看过去,瘪了瘪嘴:“那只是个寻常妇人,你瞧,她看的明明是对面的一位友人。”话音刚落,眼前的另一个妇人便径直朝着那边过去了。

    魏离站直身子,理直气壮的忽视虞澜清的话,把她的手牵得死死的往前走,继续自说自话道:“总之你也看见了,我这容貌实在是太容易被人觊觎了,所以咱们得好生拉着彼此,亲密一点,旁人一看,嘿,确实也抢不过你,自然就不敢对我有什么非分之想了,我这主意实在是非常好,我对此甚是满意,对了,清儿,咱们去瞧瞧胭脂首饰吧,我听月颖说你这回出来也没带什么,我陪你去瞧。”

    他得意洋洋在前面走,絮絮叨叨的说话,没看见虞澜清在后边笑得一脸温柔。

    那点小心思,虞澜清怎么可能看不出来?

    他的手那么温暖,这些天她实在是太幸福了,十几年来的遗憾,也都不再是遗憾了,她真想两个人就这么一直走下去,他牵着她,两人说着生活里琐碎的小事,他和自己念叨着这些事情,有喜怒哀乐,有情感起伏,活色鲜明的一直走下去,像平凡夫妻一般,也是一种别样的幸福吧。

    他们在禹州郡呆了十五日,周边的矮山爬了个遍,城里的馆子也吃了个遍,该去的店铺一个没少去,该逛的集市一个没错过,平日里出门,魏离都是威胁加恐吓,不许他们跟着过来,和虞澜清美滋滋的过着二人世界,魏离满心都是满足的。

    从禹州郡离开出发前往尧州郡的路上,魏离说什么也不肯叫虞澜清再和她们挤在一间马车里,江湄忍无可忍,据理力争,这些天没能和虞澜清一块儿已经很憋屈了,这下路上也要独霸虞澜清,江湄是绝对不能容忍的。

    魏离试图拿皇上的身份压江湄一头,被江湄一句魏老爷反将一军。

    最后双方各退一步,虞澜清一日在魏离车上,一日在她们车上,这才算是达成了大概的一个和解。

    魏离悔,肠子都悔青了,出来就出来,带上景胜和绣心就罢了,为什么,他是吃错了什么药,非得要把江湄也带上?

    这该死的江湄,在宫里的时候就跟他抢虞澜清,出宫了更抢的理直气壮!

    生气,非常生气,而赶车的诏安,隔着车厢门,都能感受到魏离的生气,他们吵架,诏安遭殃,诏安也后悔,人都要哭了,他是作了什么孽,怕什么摊上什么,一路出来,魂儿都吓没好几个了,眼见着这才过去一个月的时间,剩下的好几个月可要怎么熬啊。

    随着离京城越来越远,最开始时候的那种和京城习性还相差不远的熟悉感就渐渐没有了。

    禹州郡到尧州郡的这条路上城镇不那么多,他们要从这个城镇到下一个城镇的话,得天亮就出发,马车速度也得更快些,这样才能在傍晚日落城门下钥前赶到。

    从禹州郡到尧州郡也花了十来日,比起禹州郡的热闹,尧州郡显然更有南方的那种温婉味道,整个州郡都弥漫着一种淡雅恬静的氛围,就连街上的行人,也大多儒雅,风雅得很。

    魏离说尧州郡最出秀才进士,是念书人频繁出头的好地方,朝堂上新晋的一批年轻官员,好些就是尧州郡出来的,地方上任的更多,被誉为书乡,所以人人都会念书习字,气氛便也温文尔雅得很。

    尧州郡最多的就是说书的地方,随便走进个茶楼酒楼,里头定然有听书的时间和地方。

    到尧州郡修整了一日,虞澜清便对这什么说书深感兴趣,在宫里,虽然也听戏听书,但大多都是歌颂皇帝丰功伟绩,或者是唱大将得胜归来的戏码,要不就是些情情爱爱的东西,腻都腻了。

    来回民间,自然要听听看百姓们平日里都听些什么有意思的东西,江湄说会讲书生赶考和姑娘守望的故事,要不就是些口耳相传的民间神话,并些宅院里的事情都拿来戏说,在尧州郡停留的时间还长,每个馆子有每个馆子的特色,能一一听过去。

    虞澜清连声说好,今儿就选了个离住所最近的进去听,她们来得不巧,听旁边的人说,今日都说到第三回了,魏离要了两个桌子,诏安景胜绣心和月颖都懂事的坐到另一边去,只有江湄,扶着虞澜清坐下,自己也坐下了。

    不管魏离怎么横眉立目的看着她,怎么咬牙切齿的磕着瓜子儿,江湄就当瞧不见,兴致勃勃的和虞澜清说这说书的门门道道。

    刚坐下一会儿,台子上就来了人,一人一桌一椅一扇,收拢扇子往桌上一搁,四周立马就安静下来了。

    “咱们今儿啊,就接着上回的继续说。”

    开讲的是个白胡子老头,精神头很好,穿着黑马褂,上边有白线绣着的云纹,长长的袖子卷起来,露出一截白色的来,更显得他瘦弱,不过说话的声音倒是很大,中气十足的。

    “上回说到,咱们大魏皇帝与皇后娘娘那可谓是帝后和睦,是咱们一段佳话,引用咱们皇上和皇后娘娘的事迹来比喻这张家小姐和胡家哥儿的事,那是恰到好处的!”

    虞澜清刚喝的一口气呛到喉管里,咳得不轻,坐在下头冷不丁听见旁人说自己和魏离的事情,这感觉可太奇怪了,虞澜清拍着胸口缓过气,瞧一眼眯着眼睛望着台上的魏离,吞了吞口水。

    那小老头还什么都不知道,他口中拿来给他的故事做比喻的帝后此时正在下边齐齐把他望着,他摇头晃脑,一副煞有其事的模样继续开口:“只是张家主母是个刁钻的,晓得张家小姐与胡家哥儿的事儿,竟然生生要把张家小姐卖给那财阀家里去做妾,张家小姐如何肯?转眼的功夫,便悄悄跑出了府,要去投河呢!”

    下头一片唏嘘声,皆是骂那主母不近人情,实在害人。

    虞澜清没听前两回,正是云里雾里的时候,那小老头话风又一转:“谁说不是呢?这张家主母比起咱们贤德的皇后娘娘,那真是该千刀万剐的狠毒妇人,若有咱们当今皇后娘娘的半分贤德,也该晓得就算不是自己的孩子,那也是活生生一条人命,逼死那张家姐儿,于她又能有什么好处?”

    话音一落,下头马上就有人附和:“正是!”

    “那妇人怎能和皇后娘娘相提并论?”

    “正是有皇后娘娘贤德表率,皇上才无后顾之忧,可见中宫要紧,这宅院儿里的主母合该来学学!”

    虞澜清骤然被这么多人议论纷纷,个个都是夸她,脸上烫得很,实在坐不住,偏生魏离爱听,一脸享受,连连点头,就差起身说都赏了。

    虞澜清羞得很,悄然起身,拉了江湄便往外走去。

    魏离正听他们夸到兴头上,忽然见虞澜清起身走了,楞了一下,也赶忙意犹未尽的追上去。

    好生的来听说书,却听了不少不相干的话,这些人。。。好生说故事便说故事,老扯她和魏离做什么。

    几人都跟着一并出来,魏离扯过虞澜清,小声道:“怎么出来了?这不说得挺好么?”

    虞澜清横他一眼:“你爱听你去听。”

    说着往前走,江湄给魏离使眼色,让他赶紧追上去啊,关键时候反而又呆住了!笨死!

    魏离一下子反应过来,赶忙上前拉过虞澜清的手,轻声笑笑:“你害羞了?人民爱戴你,敬服你,才会这般说,羞什么?你当得起的。”

    虞澜清抬头,不知道为什么,魏离说这话,她心里甚暖。

    他说她当得起。

    当得起他的皇后,一如她当年入宫的时候对太后的承诺,她做到了,魏离亲口承认,比谁来说都叫她觉得骄傲。

    皇上身边再不是孤零零的,有她在,权利的巅峰,她陪着他。

    直到生命的尽头。

      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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